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遥想当年种桑养蚕时

来源:《江门日报》  |   作者:佚名   |  发布日期: 2009-04-08   |  阅读次数:881次

女人们在照顾蚕子。(资料图片)

蚕茧丰收,农民高兴。(资料图片)

解放初期到1959年前,鹤山的种桑养蚕业很兴旺,图为大片桑地里,农民在采摘桑叶。 (资料图片)

  ●近日,记者在网上看到一个署名为温小虎的作者写下的一段文字:珠三角仍然有数万口的鱼塘,却再也无法寻觅桑树的痕迹,如今走在顺德、南海、鹤山等当年桑基鱼塘最发达的区域,有富裕的乡村,却没有一个地方养蚕。这令人惊奇。一个曾经使中国人骄傲、在珠江三角洲流传了400多年的农业智慧就此消失于人们的视野。如今想要知道什么叫桑基鱼塘,只能在供游人休闲的顺德、广州、中山等地农庄和食庄里,参观所谓的“桑基鱼塘”,去追述那段曾经辉煌的日子了。

  ●记者还发现一位署名为邓芬的作者写的另一段文字:桑基鱼塘是广东省珠江三角洲一种独具地方特色的农业生产形式,即桑地依赖于鱼塘肥泥,养蚕依赖桑叶,而鱼塘则依赖于蚕屎、蚕沙这样互相依存的形式。1992年,桑基鱼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誉为“世间少有美景、良性循环典范”。据史料记载,明末“桑基鱼塘”兴起和发展地区,主要在珠江三角洲西北部的桑园围和古劳围内,其中以南海县的九江,顺德县的龙山、龙江,高鹤县的坡山等乡发展较快。

  两段文字涉及到同一个主题:桑基鱼塘的兴盛与消失;两段文字也都涉及到了同一个地名:鹤山。

  记者在鹤山市档案局看到的一组当年鹤山人民种桑养蚕照片,正是鹤山桑基鱼塘繁荣时期的一个缩影……

 

  人物见证

  那时几乎家家户户养蚕

  如今69岁的梁广炽老人家在坡山,他告诉记者,他家、他家的邻居、邻村的村民们,都有一段养蚕的岁月。在他少年时期的记忆里,有白天大人们忙碌喂蚕的身影,有夜晚蚕子进食时发出的沙沙声音,有身上穿着的自家织出的丝绸小裤,还有那些可以医治伙伴头上脓疮的桑葚。

  老人说,从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初期,种桑养蚕是农业的一项主要工作,国家统购统销,给地方下达了种养任务。为鼓励农民种桑养蚕,在粮食紧缺的年代,政府给予农民粮食补贴优惠措施鼓励养蚕。“收购时,卡车一车一车开过来,又一车一车拉走,很热闹。”老人说,秋分以后,温度降低,桑叶不长,农民们割掉桑枝,把塘泥拉上来,敷到桑地里当肥料用;两三个月以后,待桑叶开始长出,养蚕开始,蚕屎倾倒到鱼塘喂鱼,循环操作,经济实惠。

  种桑养蚕是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典型,女人们负责采摘桑叶,养殖和管理,男人们负责敷塘泥,挑蚕茧到集市。丰收是愉快的,起初的时候,农民们有时卖丝,有时卖茧。卖丝则要多一道手工工序,农民们把蚕茧放在炭炉里,盖起来,捂一至两天,然后用手摇动,所谓抽丝剥茧。发展到后来,分工开始变细,政府在乡镇上专门设点进行抽丝剥茧这一环节,农民们就以卖茧居多。收获蚕茧之后,如果需要留种,人们便不去动它,过一段时间以后,其自己成蛹,变虫,下蛋。

  老人说起小时候家人自己身上穿着蚕丝织成的裤子,就按耐不住兴奋之情。“丝绸裤子很舒服。”他说。

  老人说,蚕从头发丝那么大逐渐变为一个手指那么粗不需要太长时间。他记得当时家里有50多平方米的地方用来养蚕,家里三个人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。“我们一天喂好几次蚕,每4个小时喂一次。晚上睡觉的时候,总能听到家里蚕吃桑叶时发出‘沙沙沙’的声音。”老人说,如果天气不好,下雨多,则必须将桑叶晾在地上,但那时由于养蚕太多,只能在桑叶没有彻底干的情况下就喂养,结果偶尔会造成蚕害病死亡。

  老人还记得,桑葚拥有良好的治疗用途。他说:“那时村里一些小孩子头上长了脓疮,就去弄些桑葚,泡开水,敷一晚之后,脓疮就退去了。如果要备用,就埋在盐里,很久以后取出,桑葚还保持原来的样子,可继续使用。”

  “粮食种植放开以后,农民们不再受粮食补贴政策的刺激,开始在桑地里种上蔬菜,而不是桑树,因为种桑养蚕不再赚钱了。”他说。

 

  历史回顾

  200多年种桑养蚕史

  鹤山的种桑养蚕业兴于何时?记者查阅2002年出版的《鹤山市农业志》发现,根据历史资料记载,从清代建县时起,鹤山已有200多年种桑养蚕的历史。

  蚕业生产一度走向低潮

  1914年 种桑养蚕以古劳区为中心,以桑基鱼塘为特点的有坡山、双桥、上升、中升、新星、大埠、连南、麦水、丽水等乡;还有沙坪区以竹树坡为中心的中东西、玉桥、楼冲、水口、黄宝坑、杰州等乡,龙口区有宵南、协尧等乡村;雅瑶区有陈山乡。全县桑树种植面积4825亩,另有播桑苗1200亩,其分布在古劳区的古劳、麦水、丽水、下六、连城等乡,龙口区的中七、协尧、粉洞等乡,年产荆桑实生苗1-3级苗近3.4亿株,供应华南地区桑苗占60%以上。在蚕业兴旺时期,从事蚕业人员有2万多人(包括育苗、种桑、养蚕),年产桑叶5000多吨,养蚕种9000多张,产茧67.6吨,生丝13.5吨。

  1929年 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爆发,丝织品销量锐减,加上日本生丝、人造丝倾销,广东蚕业衰落,再加上当时粮食紧缺,人民群众为了解决吃饭问题,被迫弃桑改种粮食和其它经济作物,桑园逐渐荒废,蚕业生产走向低潮。

  养蚕业逐步恢复

  1956年后 党和人民政府加强对蚕桑管理,坚持积极恢复与发展的方针,大力革新技术,制定了“维持原有桑地面积,提高单位面积产量”的方针,并调整茧价,实施蚕茧联购和蚕种市场管理。通过改革蚕房,推广良蚕种,严格贯彻防治病毒措施,稳定了蚕造;同时,加强桑地栽培管理,补缺株、换老株,使蚕桑生产逐步恢复。鹤山县蚕业生产以古劳、沙坪的桑基鱼塘地区为主,鼓励农民充分利用西江沿岸河滩地种植活扩种桑地,1958年鹤山县桑地种植面积达2567亩,年产蚕茧113.9吨。后来蚕桑生产逐步扩大到鹤城、共和等地。

  1958年 “大跃进”时期,平整土地,桑地面积扩大,桑叶产量提高,但由于过去私人养蚕,没有正式蚕房,配套措施跟不上,出现大量剩桑、倒桑落塘的浪费现象,于是鹤山县政府倡导农民以片为单位,大搞蚕房建设,由于当时缺乏材料,只有把部分庙宇拆除。为了夺高产桑、高产茧,鹤山县政府实行桑叶、养蚕劳力大集中;为了解决蚕种供应问题,当年古劳区的双桥、新星、坡山、大埠联合在坡山办起了蚕种场,这样既解决了蚕种自给,又供应了沙坪、高明三角洲地,改变了过去蚕桑分家和靠外地供应蚕种的情况。

  低潮——好转——高潮

  1959-1962年 蚕桑生产进入低潮。这期间,国民经济困难,粮食、副食和各项物资紧张,各级党政放松了对蚕桑生产的领导,各蚕区普遍出现挖桑改种或间种粮食作物的现象,同时,缺少了养蚕数量,提早收造,大搞冬种,加上1962年遭洪水袭击,古劳围决堤,桑地被淹,桑叶失收。1962年鹤山县种桑面积1635亩,比1958年下降57%,产茧44.7吨。此时,古劳蚕种场因蚕种款无法收回,欠下了大笔贷款,蚕种场面临解散危机,县委为了扶持蚕桑生产,196311日接管了古劳蚕种场,改为高鹤县蚕种场。

  1963-1966年 国家调整了农村经济政策,农业生产形势好转,随着对外贸易不断发展,国际市场对生丝、丝绸的需求日增,蚕桑生产也逐渐恢复。为了发展蚕桑生产,提高生丝质量,1964年至1966年鹤山县农业部门先后举办养蚕学习班20多次,参加学习的有620人次,同时不断推广蚕、桑良种。1966年全县桑地面积2243亩,年产茧127.85吨。

  1967-1978年 由于蚕茧收购政策比较合理,每担茧奖售化肥75公斤,群众养蚕积极性提高,加上引进良种桑北1X540,推广灭蚕蝇、小蚕共育、大蚕地坑育等技术革新成果,以及新蚕品种的扩大饲养,桑地单位面积产茧有较大幅度的提高。为了蚕业生产发展,高鹤县要求上级支持新建生产场地,得到省、地区上级的支持,于1978年拨款21万元,在新星管区建起一座面积2000平方米的蚕种场,1980年,蚕种场竣工投产,还增添了低温室、空调机等设备,年可生产蚕种三万张以上。1978年桑地面积2194亩,产茧量200吨,比1963年桑地增加412亩,产茧增加129.7吨,单张产茧从11公斤增加到23公斤,单张产值从17.26元,提高到40元,是建国以来较高的一年。

  改革开放后逐步消失

  1979-1989年 国家调整农村产业结构,经济发展较快,由于农作物之间收益不平衡和工副业的迅速发展,鹤山县大量缩减种桑养蚕。

  1978年之前,粮食和化肥比较缺乏,蚕茧奖售的化肥“身价”高,可换粮油、木材,群众对种桑养蚕有一定积极性。

  1980年以后,化肥“身价”下跌,超产奖励的外汇使用上又受到限制,加上甘蔗、鱼塘的政策调整后,实际收益要大于种桑养蚕。虽然1980-1983年采取蚕桑超基数奖励,二化白茧加价10%,给予生产资料补贴的措施,但蚕茧生产花工多,成本高,收益比种蔗养鱼低;同时,体制下放后,蚕桑分到户,蚕桑分家;加上城镇工副业发展扩大,工业废气污染桑地。1981年起桑地种植面积和蚕茧产量直线下降。1985年种桑面积1149亩,年产茧82.3吨,到1988年全县桑地面积只有300亩,群众不愿养蚕,导致蚕桑生产停滞不前。

  1993年 鹤山县蚕种场停止了制种。

  1998年 蚕种场终于被撤销,由于养蚕要到外地收取蚕种来养,鹤山养蚕的人越来越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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